通灵塔传奇架空小说,五离院进京
第五章离院进京
海老板不断得到消息:裕王和侍剑安全到达圣都;郝掌柜已经回到鸿福驿馆,驿馆被洗劫一空,魔族圣女在内陆的活动也需要给养。郝掌柜将驿馆重新整理了,重新招了人手。杨可栋到圣都后,重金求见小阁老严世番,并四下活动,安抚了一些对江西不利的消息:儿子既然在圣都,父亲当然不会有贰心。裕王将一应事体上折奏报皇上,皇上听说周佺女儿仍在嵩山白马禅院,特地命杨可栋陪同禁军掌卫事右都督梁方,接周熠到圣都。侍剑知道,也要同来,裕王没有同意。在禅院客堂,海老板三人见到一同到来的右都督梁方与杨可栋。周熠本不愿见杨可栋。听海老板说,不见怎么对敌,怎么知道敌人想什么;夏山同意,与凶猛野兽遭遇时,一定要面对它,慢慢后退,周熠才改了主意,只是满腔恨意,都写在脸上。杨可栋却视而不见,好像全不以为意。海老板看杨可栋对右都督梁方毕恭毕敬,与见裕王时不同。大王易与,小鬼难缠。裕王毕竟是王爷,行为再不羁,也会顾及身份;右都督就是一个太监头儿,没有顾忌,所以要哄着。就听杨可栋向周熠道:“鸿福驿馆同魔族圣女一战后,我护裕王殿下回圣都,皇上特意问了周府承的事,并委派梁都督亲自带周姑娘到圣都。梁都督可是皇上最亲近的护佐,平时都不离左右,可见皇上对周府承的事儿和周姑娘的安全多么在心。”“梁都督武功盖世,护佐皇上威压天下。今日来到禅院,自当极力款待。要不要尝尝禅院的素餐?”副山长陪着说话。梁都督摆摆手,叫来侍卫,安排道:“去,看看周边村子里,养猪的养羊的,找几头剥来烤了,让山门前歇宿的兄弟们打打牙祭。跟咱家出来一趟,别回去说咱家亏待了弟兄们。然后给禅院伙房送一只,我们也得见见油水,虽说到了副山长清净之地,可怎么也不是清净之人呀,是不是?海老板?杨公子?”“当然,当然。”海老板、杨可栋同时一笑。“今日天晚了,明日我将诚心礼拜上神,上香,祁拜,祈求君安,祈求打败魔族。皇上是我们父君,神是我们的神。我们有什么祈求,神是一定会听到的。副山长以后有什么需要,直接说,咱家定当鼎力相助。”梁都督看向副山长道。“还要请都督多看顾。”副山长道。梁都督又看向周熠道:“周姑娘,人死不能复生,要节哀。”周熠默然不应。梁都督看周熠不应,就转而向着众人,兀自道:“不瞒你们说,都说魔族已经侵杀到了家门口,我却说不必担心,我人族几千年也没被魔族灭了,我天朝也不是一时三刻就能被灭了,是不是?这魔族再猖狂,不是一时半会儿没打到这儿来嘛,该吃吃该喝喝。”看到梁都督,夏山想:有反抗的人,有投降的人,梁都督这种人就属于两面钻营吗?在天朝,他为天朝出些力,魔族来了,他会在跑和迎合之间踌躇一下吗?晚上,周熠来到夏山房里。“明日去圣都,你什么想法?”周熠道。“明日去圣都,路上肯定凶险,可能有埋伏也说不定。”“魔族圣女还会出现?还是杨可栋会有动作?他要有动作,我就趁机杀了他。”“还是要听海老板的,不能妄动。而皇上要来接你,为何不叫侍剑和江达来,来的却是杨可栋,皇上的意思不明朗。”“你的意思是,有意让我暴露?白马禅院至圣都虽然不远,一天路程,可是魔女在侧,觊觎遗宝者环伺,都以为遗宝在我身上,要看我到底有没有接触过遗宝?”“可能。”“那怎么办?”“不去,你父亲的事没有机会查明!去,虽然裕王尚可信任,可是他又是否能保证你安全?”“去,还有侍剑。不见父亲,不和侍剑一起,我不安心。”“那就赴明日之险,只要到了圣都就会安全吧。”“可是,明日如何突围?”
“我打听过,一路上都是大道,只有双龙山那个小山头可以设伏,魔族必在那儿藏匿。要想瓦解埋伏,只有突然冲击。你骑马急速前冲,忽然变慢为快,冲过去。有海老板在,至少杨可栋不敢怎么样。我们需要分开两路,你加速走双龙山北侧,我折向双龙山引开他们。”周熠担心道:“那你怎么办?”“谁也不会在乎我的。”第二日,众人都已准备停当,就要启程。副山长向杨可栋、梁都督说道:“事关禅门,山长在初祖墓禅修,我当随大家到圣都,以便有所帮助。”“禅门的事也是天朝大事。”梁都督同意道。众人出发。夏山与周熠并辔在前,海老板随后。杨可栋、梁都督、副山长,及几个军校、一队兵压在后面。午后,已来到双龙山。官道自双龙山北侧绕过,过了双龙山,再有小半天,就到圣都了。一行人正策马行进。夏山故意催马贴向周熠,周熠一鞭抽在夏山背上,怒道:“说你不老实,竟然调戏我。”夏山忍着痛:“我没有。”眼见周熠又甩鞭打来,用鞭挡格,似乎不善使用,抽在了周熠马臀上。那马受惊,奋蹄狂奔。正当众人错愕时,周熠已奔过双龙山,海老板急忙催马追赶。魔族圣女四大护法忽然从山上现身,杀向众人。僵尸白日不宜出墓,圣女只好召集十数位忍士出战。回旋镖如雨般打到军兵中,本来在军兵前并排骑行的梁都督和杨可栋、副山长,避开回旋镖,纵马追赶周熠。梁都督一向弓马娴熟,撇开杨可栋、副山长,冒进前驰,皇上要的人不能有失。没有想到,他身在内侧,又突出在前,四大护法眼见周熠、海老板已经闯出伏击圈,追赶不及,都盯在了他身上。一把短棍拦在梁都督身前,一条鞭梢紧追其后。梁都督从马上跃起,避开短棍,闪过鞭梢,拔剑挡住旋飞袭来的铁连环。独蛛横扫不中,抡开短棍回扫,正扫在梁都督腿上,梁都督摔扒在地。独蛛再向前一棍砸在梁都督脑袋上。杨可栋避开冷蝎的链子锤,眼见梁都督遇险,救之不及,只好催马疾行。副山长不顾,直行。身后军兵被冲散,死伤无数。魔族圣女在山顶观战,看到周熠同海老板已经不见踪影,夏山一骑不向前行,反而折向左方山侧。魔族圣女命四女抬轿,追索夏山。两个侍女正把夏山拦在山坳路上。夏山纵马冲过去。夏山逃到一座残破的山神庙前,翻身下马,任马向前奔去,自己钻到庙中坍塌的殿宇下,将泥胎神像残败的尘灰覆在身上,屏息凝神,只求一时躲过魔族侍女追袭。圣女的两个侍女没有想到夏山会在尘灰中躲藏,果然向前追去。夏山想:等到天黑,就可以悄悄逃走了吧?过了片刻,魔族圣女的四抬软轿落在庙外。夏山紧张起来,快憋死都不敢大口喘气。魔族圣女正要下轿察看。一把剑刺向软轿,却是徐行长。魔族圣女持骨扇架住长剑。徐行长忌惮圣女骨扇中银针,一剑紧过一剑,刻意压制她的骨扇招式,不让她有暇抽身发动银针。但圣女有一剑之隙就还一扇,稍落下风,却不狼狈,章法不乱。徐行长全身上下破破烂烂,似乎连人都不完全,一旦握住长剑,立刻严整端正起来。两人斗过十数回合,徐行长剑法整饬中剑正势重,变化里身逸招奇,见圣女骨扇未及回防,一剑划在左臂。魔族圣女虽然不顾臂伤,但考虑无法取胜,跃回轿上,四女抬轿离开。徐行长看夏山从尘灰中爬出来,两人在庙中歇息。“如果魔族再来呢?”夏山担心道。“不会了,都知道魔族出现在双龙山,他们就不会在这儿停留。”徐行长道。徐行长又看着夏山,问道:“你见过大师吧?”“是。”“好,今天我们就在这儿好好叙叙,你准备火,弄点吃的,我给你讲讲故事。”山里不缺野物,就打了两只。夏山点起一堆火,徐行长与夏山围着火堆烤那两只野物。徐行长道:“我也见过大师。我是去刺杀大师的。”夏山愕然,看向徐行长。“当然,没有成功。”徐行长笑道。当前武林的功法分为几大派,也许还有私法密藏,未被人知,但顶尖儿的内功心法就三个:胎息经功法、混元功功法、易筋经功法。混元功是大众化的功法,谁都可以练,谁都可以成就,但要出类拔萃也不易。胎息经和易筋经不易练,需有相当天赋,还需名师引导,方可有成,至于登峰造极,简直就看自己的造化了。这就是武林中拔尖儿的高手不多的原因。散落于各处的隐士高人,专注于独门绝学,比如鹰爪功,比如弹腿,功法不一样,内力运转有别。旁门左道中也不乏好手,创出一些偏僻的武功路径。所以出一些令人惊艳的高手,也不是不可能。比如枪乃百兵之王,像戚继光枪上就有功夫,得自家传,祖上必定有枪术了得之人,得戚家枪之名,还只是枪法中一种而已。一套并不太高深的枪法,就有人宁愿杀人,也要求索。当年,关外霹雳堂孙老四,要学张家口沙家大枪“五虎断魂枪”,沙家不肯,孙老四接连挑落沙家三大弟子,沙家颜面尽失,不得不传给了孙老四。而孙老四为什么要学五虎断魂枪,因他不知从哪儿听说,这套枪法中含有一种内功的修炼方法,可以助他内功精进,连沙家人自己都不知道这个事儿。争名夺利,就是人族朝堂之上,江湖之远的样子。“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第一就会成名,可以立宗建派,成为大人物。小人物搏命,大人物让人搏命。也有一些成名之后隐退的,那时,就不会再自己出手了。”徐行长说道。江湖上多有成名剑客,为名为利,相互比试,有的也是为了武学精进,还要看你有没有这个心性和功力。你应该达到一定功力,大人物才会看见你。你也才能接触到大人物。你和人家见面的机会都没有,更没有比试的机会了。当时正值禅门北宗和南宗纷争之际,北宗副山长找到徐行长,说慧能大师得禅门武学真传,易筋经功法深厚,要徐行长约战大师,一决高下。“我那时胎息经功法、玄门剑法修为,自以为足以傲视四方,于是热切地寻找各地名家切磋,见到谁都想比划比划,而且历20余战没有败绩。”这些陈年旧事,说到得意处,徐行长又不禁大笑起来。副山长也许正是看到这点,撩拨徐行长与慧能大师比试,妄想徐行长盛气凌人之下,必不愿双全。原来副山长所说腌臜之人是徐行长,夏山想。于是,徐行长赴庐山找到慧能大师。大师正拎了木桶,拿木瓢给精舍前几畦药草浇水,初见慧能大师,徐行长绕着大师走了三圈,以示礼拜,然后凭剑而立,准备伺机而动。高手对决,第一剑,对峙中,对手微有破绽,调动所有修为,施展自己绝世才华奋然一击;不成功,第二剑就是对方数十年功力、实力之对决;第三剑只能靠天吃饭,看谁略有差池,则被瞬间击溃。徐行长看大师站在那里,为药草浇水,动作舒缓自然,却又毫无破绽,他连出剑的机会都没有。大师微笑中,以慈悲之心开示徐行长道:“只负汝心,不负汝命”。大师是在启迪徐行长:一个正直的剑客,不会做出不正的邪事,一个邪恶的人,也不会做出正直的好事;善恶只在一心,欲善则善至,趋恶则恶集。其实,就是胜负心作怪,徐行长的心智不足,才会被人利用。“你从何而来,为何与我刀剑相向,论生论死?”大师问道。“生死之间只是一刹那,不论生死,只论刀剑!”徐行长答道。“既然你知生死刹那,为什么不更加体认生死,以达成无灭的境地呢?修行至此,哪有时间论刀剑呢?”“我不论刀剑,别人论刀剑,那时死生也要论了。”徐行长道。“如果人我本无别,又是谁来和你论刀剑呢。”大师追问道。步步逼问,让徐行长心生折服。再加徐行长逐渐看到和大师的差距,灵光顿现,似有所得,不觉对大师道了一声谢,就要告辞离去。大师见徐行长还没有真正有所体悟,便进一步问道:“你回去的是不是太快了?”“我还没有动步,怎么说我太快了?那是大师心生分别了。”徐行长再答道:大师最后急问:“如果你我本无别,谁又能分别它呢?”徐行长顿时惊呆了,分别本身也是无意义,既无分别,也无高下了。徐行长立刻忏悔自己的过错,想要追随大师学习禅法。“你先去,你我缘分未在此,可暂时回到北方,在白马禅院自我修行。”大师说道。讲到此处,夏山看野物烤得差不多了,就撕下一只腿来递给徐行长。徐行长拿在手里,狠狠咬一口。“味道不错。你的手艺还可以。大师传你功法,我看你尚未透彻,开示一下你吧。”徐行长接着说道:“武学一路,拳法与内功,相辅相成,以内功为上乘。内功修炼,浊气出,清气入,心虑不正,则浊气重。积累天地元气融入本身真元,凝炼,通透,贯通经脉,达于四肢百骸,至浃精洗髓,方登峰造极。武学依附于人,人的智慧又照应在武学上,别人的智慧比你高,他看到的武学路径你看不到,他的造诣就比你高。而术道合一,不争输赢,不论高低,只有热情。真正的对手是我们自己。勤勉练习,感受自己呼吸情绪的变化,感受自己精神思绪的变化,感受自己走向新境界。心智到了,思路通了,武学也就通了。把自己当对手,每天有长进,每天喜悦,身体就调试得好,武功进境也快。把别人当对手,心思梗滞,气息不畅,武学筋节不容易悟到,还会有危险。而这也是我武功不能登峰造极的原因。这就是要启心智,开智慧,我却只是聪明。聪明与智慧不一样,聪明是反应快,智慧是看的远,智慧是很多方面相辅相成的,我也不知道如今我是不是达到了智慧的境界?你就不错,单纯的好学,往往运气会好些吧?我知道你的来历,记住你我之别。”夏山纳闷了。徐行长说,大师与他无分别,而他又说,他和我有别,什么意思呢?夏山在庐山一人生活,与大师相遇。大师都在晚上夜暗时才叫夏山到精舍,偶尔兴起指点他一下武功,也任他在精舍内读书、歇息,令他深深感受到大师的慈爱。魔族杀了大师,杀了那么多人,夏山心底的仇恨慢慢累加。可是大师要他躲避,要将遗宝祭奠初祖,自己武功低微,与金朱比武后,更加知道自己浅薄,更不敢多露面,躲着就是了,偷偷地到初祖墓前把事儿办完,然后再做下一步打算,还有周熠,周熠怎么办呢?夏山拨弄着篝火,想到徐行长与他的分别是,大师让徐行长回禅院修行,而让他把遗宝祭奠初祖。黑夜中,人间的一点篝火,烧得热烈,照亮了夜空。转载请注明:http://www.fjzz169.com/hxjgc/987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