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远征回忆录
都不知道怎么开场,那年只道是寻常,当回忆乱翻,恍然空茫。
那年是奥博特地买的一张到保定的站票,只为通过检票下到站台把我们全部送上车。出发那天,曾经远征川藏的队员来送我们,张瑞和雨琪的世纪对视、艺华爸爸的一路提包、子健学长的半路杀出,原来真的像雨琪说的,一路上的每个细节都不舍得忘记:路灯昏黄前夜雪,雪满径上人启程,程有风雨路有痕,痕刻心印锁华年。
那年是我坐过的最长时间的火车,38小时。夜幕降临,窗外的灯光一轮一轮的晃进来,坐在狭窄的过道旁,各种各样的想。之前也有担心我们彼此并不熟悉,面面相对大概无话可说,实际上找男生们玩的时候大家已经聊得很开了。打扑克拿瓜子一粒一粒地输,那个不会撒谎总是被人看穿的程冉实在是出行必备圣品,他提着一大包一大包的零食,被我们一扫而光。
那年的西昌,清冷的夜晚,我们的故事。当发现在四川地区已经出现语言沟通障碍时,就需要抱紧往日被嘲笑川普的杨老板的大腿。第一晚的湿冷让我无法安眠,而且经过之后的一两天低温的睡眠环境,已经感冒到嗓子说不出话,于是就想到一句话——我是一只来自北方的狼,却在南方冻成了狗。但是在邛海泸沽湖的这几天一定是我最开心的日子,一整天什么烦心事都不必想,看尽满目的颜色,踩稳脚下的路,吃好辣红嘴唇的川菜。坐了一路的船,最有意思的却是那种弃置在岸边的木舟,大有隐者的放浪之感,看日落,涟漪延伸远方,看日出,大雁纷然出山。
当司机介绍摩梭人的婚俗时说到他们没有结婚证但实际是一夫一妻直到两人没有感情才会分开时,我说了一句“那岂不是很容易分开”,崔大钧就说“学姐……你不相信爱情了吗?!”后来想想,错就错在用一种纷扰尘世的眼光来看这化外纯粹的一切,所有的简简单单只有这样的净土才配得上。所以我们也敞开了心扉,来一次星空下的促膝,谈旅行,谈理想,谈天宽地广,难得这风清月清,花亭水亭,临湖的清谈。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晕车的时候,这句诗在脑子里反复回旋。再见到奥博学长,他坐在青旅院子里的吊椅上,头上戴了花花的骑行方巾,然后车子被运过来了,想想前一刻还小舟摇摆,真的有些恍若隔世。
那年古城,千家烛火,巷陌交错。一桥又一街,一转又一回,古老的青石板,摇曳的红灯笼,流水不停,笙歌未歇……梦回丽江,我的骑行真的如梦般地开始在这月上柳梢的丽江。
那年骑过的玉龙雪山,真的很累,当你把全部家当放入行囊带在身上,还要翻越一座座的山岗。无云无雾的阳光,却在半山腰飘起了雪花,没能达到想要去的湖畔,却见到了日沉西山的昏黄。
第一天的行程最艰难,大家貌似对我都比较紧张,毕竟在玉龙雪山我已经展现出自己的掉队能力,前一天晚上我把驮包里的东西分给了男生,杨老板还提醒我及时吃药,我盖了两层被子才不至于冻醒。还记得那一上午的飞沙走石灰头土脸,我走过了自己从来没见过的路。还记得杨老板停车解下我的书包背在身上,顿时感觉他男神了,我也知道,其实他自己也很疲惫。还记得严丰帮我背着包走在很远的前方,因为手机在书包里,母上打了很多电话却联系不上我。还记得下午遇上飘来的乌云,下了一场缠绵的山雨,然后躲在下雨的屋檐。
程冉也想象着自己是颠沛流离的旅客能搭上过路的便车,可我们不是活在电影,剩下的路还是自己走完的。也得谢谢廖泽华杨老板程冉,在空山无人的星夜陪我一路摸黑前行,当被笼罩在这月色中,光影横斜,竟感觉这段旅程些许奇幻。“丽江至上关镇,海拔米,路程千米,累积爬升米,出发时间6:00,到达时间23:00,用时17小时。”现在去翻翻程冉当时记录的说说,仍然心有余悸,仍然心存感动……如果当初直接告诉爸妈自己天黑了还没有走出大山,站在路边吃点零食做晚餐,在没有路灯的山路放坡还遇到了满地玻璃的车祸现场,他们一定会拖着我不让我参加这次远征,而我,一定后悔这一辈子。
那年大理,右手苍山,左手洱海。古城的芝士蛋糕,伴着奥博的训话,一定是我吃过的最难以下咽的美味。在此不愿详说。
那年广通的烟花,照亮了许多遗忘。当我下楼寻不见人,于是走出宾馆,看到男生们在和一个小女孩放烟花,是我从来不曾想到的场景。光火摇曳,女孩的笑声细腻、无邪。也曾有一回的无需顾忌,奈何童年与长大只隔一季,所以在世界中苦苦寻觅,找回很多失落的记忆。也曾踏上山上人家的秋千,也曾看着压队推着他的“自动挡”哈哈大笑,也曾不顾及形象地坐在田野上一身尘埃,也曾在自然中返璞归真……
快要到达的时候,真的不舍得,就像一个操劳忙碌的人终于大梦一场,有挣扎,却不想醒来。终遇一日得以放逐天涯,无需理会人世间的复杂,有一群让我心安的人,陪我走在上关风中行于下关花下。不太说话却合作默契的廖学长,花言巧语又善良可爱的小松鼠,开朗乐观直言直语的新博,平和稳重爱好深入思考的家炜,自称文艺真诚靠谱的程冉,永远学不好普通话但很照顾人的杨老板,来去无影号称“小狂人”的谜之男子,颜值略高却好凶好凶的奥博,体贴细心颇解风情的严老板,说话慢慢很爱认真的崔大钧。(以上描述不排除黑的成分)当我回京再在校园里碰到他们,那种感觉,已经不是浅浅淡淡,而是看到了就想跑着迎上去。
我也曾经想记住那年的千千万万,到头来提笔轻描,还不如不言不语。当这一路的风尘凝成感情深入骨髓,突然让我全都掏出来,真的做不到。文字太苍白无力了。以云贵高原起伏的山地般的诗结尾吧。
行,
丽江,昆明;
赏风土,品人情;
披星戴月,翻山越岭;
日升道向远,暮沉路不停;
淡雨清风寒空,白墙黑瓦青冥;
月映洱海花解语,雪落苍山风难定;
流光不言韶华且惜,河川走遍湖海踏平。
行者车协荣誉出品
郝程程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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